出差到荷蘭

如果旅行是換個地方生活，出差則是換個地方工作。換個地方也換個心情，我會凝視人家的日常怦然心動，為自己的經驗重新造句。譬如：自由是能夠隨意進出沒有檢票口的火車站，是能夠騎腳踏車上班，是下班後15分鐘可以回到住處，是準時的火車，是擺在窗前的一盆鮮花。在阿姆斯特丹的中央車站前面，擦肩而過的黑人女孩用中文對我說你好，我回過頭笑笑，應了句你好。

荷蘭你好，我來出差，我沒看鬱金香和風車，我來這裡騎腳踏車上下班，吃了很多麵包，每晚喝啤酒，睡前會扭開電視看一會兒古典樂的專屬電視台。第二天一早在酒店吃飽早餐後走去停車場拿腳踏車時總會抱怨夏天的早上也那麼冷。一直懷疑辦公室裡開著冷氣，可是天氣好時走到戶外曬太陽總會被一陣陣的冷風吹回室內。在沒有提供英文菜單的餐廳抱著抽獎的心情點餐，食物總是不錯，唯一的問題是吃不完。自從第一天晚餐在一家洋房似的餐廳吃不完很好吃的套餐，還得麻煩侍者讓我把甜點的蛋糕打包回去，接下來去到的任何一家餐廳，我都不敢再點包括前菜，主餐和甜點的套餐。週末騎腳踏車到稍遠的地方，儘管把踏板踩得很盡力，還是會望著越過的老夫婦並肩踩腳踏車的背影。嚮往他們結伴的浪漫，更佩服他們的老當益壯。

出差的地方是荷蘭某個小鎮，每兩個小時有火車自阿姆斯特丹直達。小鎮有名阿培爾頓，大部份關於荷蘭的旅遊書裡沒有提及。有一個傍晚和出差的同事在夏夜涼風下的露天座位用晚餐，我們說到外國的月亮比較圓。爾後離開時天色正要轉暗，回頭看見商店街的盡頭，圓月彷彿是某家店屋頂上掛著的氣球，又大又圓，我們面面相覷。小鎮也是風景。